构建武术与士文化结合的哲学体系
内容摘要:该文是诠释《构建中国士文化道义哲学体系》的文章之一。旨在促进武术与士文化结合,从哲学的高度阐述其融合的重要意义,以促进优秀传统传文化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将士文化纳入武术文化之中,是中国武术文化发展的重大理论创新与突破,为中国武术注入新的思想精神和灵魂,有效地促进中国武术文化建设与发展。
武术是中华民族在长期的生产劳动与大自然的搏斗和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中逐步形成与发展起来的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是以技击为核心、融合中华哲学与民族精神的综合性文化体系。它是由人民创造、传承并广泛传播发展的文化瑰宝,具有深厚的历史底蕴和丰富的文化内涵。其属性广泛,包括技击性、文化性、教育性、民族性、体育性、艺术性等。武术不仅是一种体育运动,更是一种民族文化现象,蕴含着丰富的哲学思想、伦理观和社会价值观,承载着厚重的民族文化内涵和历史传统,具有攻防技击、强健身心、培养人格和传承中华文化与培育民族精神等功能。士文化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核心组成部分,体现了中华民族古圣先贤、仁人志士所凝聚的价值取向和精神追求,深刻塑造了民族精神、国民性格和社会伦理。武术在历史发展中与士文化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士文化为武术提供思想精神根基,武术是士精神与价值追求的实践载体。两者是民族文化基因的共同演进。它们在历史演变中融合易、儒、释、道、墨、兵、医等文化思想,相互滋养,共生发展,形成具有代表性的民族优秀文化系统。武术与士文化的交融,本质是中华民族对精神境界与身体实践的双重追求。在当代,这一结合不仅关乎传统文化的存续,更对重塑国民性格、增强文化自信具有重要现实意义。构建武术与士文化结合的哲学体系,融合两者在精神追求、文化基因和功能价值上的共性,需从历史渊源、哲学内核、实践路径三个维度展开。
一、武术与士文化深厚的历史渊源
士文化在中国传统社会中具有核心地位,它在思想引领、社会担当和文化传承等方面都发挥着重要作用。春秋战国时期,士人阶层的兴起与武术的系统化发展同步发生。士人阶层以“上马能武,下马能文”为理想,推动武术从单纯的技击术向文化形态升华。春秋及其以前的“士”最初指武士或贵族阶层成员,崇尚武力,一般拥有高超的武艺,又专指最低等级的贵族,后演变为掌握文化知识的社会中间阶层阶级。春秋战国激烈的社会变革使士逐渐摆脱宗法等级的束缚,成为政治、思想、文化上活跃的阶层。此时士的身份不再世袭,那些通过刻苦读书、拥有才干的人也可成为士,他们具有自由的身份与独立的人格。早期武术与士文化多属于贵族阶层,后逐渐向民间渗透,成为大众防身修身养性的方式。宋代以后,武术与地域文化结合,形成多元流派,但仍保留士文化的核心精神。士文化强调“道义”与“气节”,如“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种精神被融入武术伦理之中,形成“武德”的核心,要求习武者不仅精于技艺,更需具备家国情怀和人格尊严。武术承载的“武德”与“武道”精神,共同构建了“士”的核心特质,如文武兼备、责任担当、文化载体等,促进士精神的锻造与传承。“武道”本质上是东方古老文明对武力使用的哲学升华,其核心通过道德约束和精神追求,塑造了兼具武艺与修养的士阶层精神体系。士阶层通过武术实践其政治理想,武术则依托士文化获得精神内核,两者共同塑造了中华民族“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崇文尚武”的文化基因。这一关系在后续历史中持续演化,成为中华文明独特的精神标识。
士是中国历史上起着重要作用的一个独特的社会阶层和群体。历史上的士大夫、士君子等称谓所代表的阶级群体,都是士阶层文化内涵的延伸扩展,他们的文化、思想、精神和道义哲学在中国文明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如诸子百家通过著书立说、游说诸侯传播思想,形成“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灿烂繁荣的的文化盛景。他们在推动社会变革、促进文化交流和维护政治稳定方面都发挥了重要作用。春秋前期的参战规则体现了严格的阶级制度与礼法约束,崇尚“义战”观念,其战争是贵族阶层的专属权利,最低需为“士”的贵族身份,体现了贵族的身份、责任与担当,而平民和奴隶无参战资格。贵族有承担保家卫国的职责,他们既是战争的参与者,也是规则的制定者。贵族精神是一种精神层面的追求,包括文化教养、责任担当、勇气、荣誉和自律等价值观。这种精神与富贵并无直接关联。精神的贵族不一定富有。真正的贵族、士人在战争中身先士卒、舍生忘死,牺牲自我,成就大义,其精神成为民族尊严与荣誉的象征。从贵族武士到文化精英,士人阶层通过战争实践,完成了从贵族附庸到独立知识群体的转型,奠定了从军事转向思想传播与政治实践。
春秋时期的“六艺”指士阶层需掌握的六项技能,即:礼、乐、射、御、书、数。它是春秋时期学校教育体系的内容,不仅是传授技能,更是培养士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核心素养。士人通过“六艺”技艺习得与德行修养的双重实践,实现“天人相参”的精神升华。掌握“六艺”体现文武兼备的贵族身份,也是士人区别于庶民的关键。如《礼记》记载,贵族子弟需“十年学书计,十三学乐舞,十五习射御”。“六艺”是春秋时期士人立身行事的根基,既体现其社会职能,也塑造了中华文化中“文质彬彬”的君子理想。“六艺”中“礼乐”“射御”对传统礼仪道德与武术技艺文化影响深远。武术作为士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实践工具,其作用贯穿于个人修养、家庭治理、社会治理乃至国家精神建构的多个层面,形成了“崇武尚德”的文化传统。士文化与武术精神交融,通过“六艺”(礼、乐、射、御等)培养文武兼备的民族性格,塑造“自强不息”的民族气质。汉代后,“六艺”逐渐与儒家经典(《诗》《书》《礼》《易》《春秋》《乐》)结合,演变为“六经”,成为儒学教育体系核心,这也使中国公学与私学教育思想发生重大转变。士的品质的核心在于以道为本,具有文化教养、社会担当与自由灵魂,富有坚守道义、言而有信、知行合一、责任担当、家国情怀、舍生取义等精神。这些特质在历史长河中不断得到重塑,它既包含儒家的伦理规范,也融合道家的超然智慧,兼具墨家的“兼爱非攻”等思想,成为中华文化中“君子人格”的典范。武术与士文化具有深刻的共生关系,本质上是实践与理论、身体与精神的统一。武术强调“仁、义、礼、智、信”的武德,与士文化的“独立人格、社会责任”高度契合。武术训练中,“习武先习德”的传统道德规范和技艺要求,通过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锻炼,不仅强健体魄,更磨砺坚强的意志和品格,成为士人“修身”的典范。历史发展中武术成为士文化向下层渗透的重要媒介和载体。士人强调文武兼修,如春秋时期“侠客义士遍地”,武术精神中的豪气与尊严亦是士文化的外化。士人不仅是文化传承者,更是武术的实践者。士人代表的核心特质在于文化自觉与社会责任的统一,既追求个人修养的完善,又以“家国天下”为使命。他们的贡献跨越时空,塑造了中华文明的精神内核。中华民族千百年来与命运的抗争从来没有停止过,我们的历史上镌刻着无数的浴火重生、凤凰涅槃的印记。历代为民族大义抛头颅洒热血的仁人志士都是士人的杰出代表。
士人“志于道”精神与武术的结合,是中华文明“知行合一”特质的缩影。武术能够磨砺习武者的意志,锻造坚韧不拔的优秀品质和人格,是培养士精神和品质的重要途径。习武之人所体现出来的豪气、勇敢、正气、尊严和阳刚之气,是一个优秀民族最不可缺少的品格和精神,也是士文化精神的重要体现。在一定意义上说,士的精神是武术精神的根本所在;没有士的精神,武术精神是不完备的。士对民族、对国家忠心不二,为义为忠、舍生取义等精神,与武术所倡导的爱国、正义等精神相契合。士讲求智信仁勇义,推崇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八德,倡导道与德的统一。士有风骨、气节和精神,有着独立的人格、自由的思想和以天下为己任的追求,为民族、国家忠心不二,舍生取义,有殉道主义精神。士精神为武术注入了超越技击的哲学内核,使习武者从“武夫”升华为兼具道德自觉与文化使命的“现代士人”。其核心在于通过武术修炼实现个体生命价值与民族精神的统一,形成士以“道”为最高准则,“舍生取义”“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殉道精神。士文化对于促进中国武术思想文化的形成与发展起到过巨大的作用,特别是对武德与武术精神有着重要影响。要将士文化思想精神成为习武者的共同信仰和精神价值取向,对于重塑武德和武术精神,推动武术文化向高境界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习武者通过践行士文化信仰,成为中华文化的传承者和弘扬者。
二、武术与士文化的核心观念
士文化的核心是“志于道”,强调对“仁”“义”“礼”“智”“信”的追求,主张文武兼备,尊崇“道义”、尊严气节与荣誉,其核心理念是以道义为立身之本,其精神基础是以道义为根基。士文化哲学根基和核心精神内核,贯穿于士人的思想体系、行为准则和社会实践中。“道”被视为宇宙本源与终极真理,士人以道为纲的精神追求,融合儒、道、墨等多元思想,塑造了士人独立人格、信仰和社会担当精神,并以修身到治国的实践体系为践行“道统”的实践路径。道义不仅是对个人行为的约束和规范,更是对社会整体秩序的维护和保障。以道义为纽带连接个人、社会与自然,追求个体修养与社会责任统一。《吕氏春秋“士者,国之宝也”,揭示士阶层对国家治理的关键作用。士具有家国情怀,以天下为己任,将个人修养与家国命运相联结,有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责任感、使命感与担当意识。武道是以武术为载体、融合哲学与道德规范的价值体系,包含“止戈为武”的和平理想与自强不息的奋斗哲学。它是士精神的重要反映,体现了对武术精神和武德的高度重视,强调武术精神与人格的重要性。道义是士文化的哲学根基,也是中华文明的精神脊梁。武道、武德与士文化强调的“忠、义、廉、耻”八德要求在道义层面高度契合。武术精神应以道义为核心,将士文化中以道为纲的精神追求与武术文化中通过身体修炼实现精神超越的理念相结合,使习武之人在追求武术技艺的同时,坚守道义准则,做到崇武尚德,实现道与德的统一。
春秋战国时期的士人推崇“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风骨,代表着士的人格尊严和气节,这与武术精神中“克己守正、舍生取义”的追求一脉相承。士文化中强调的道德观念,对武术的武德规范产生深远影响。习武之人讲究尊师重道、扶危济困、不恃强凌弱等,这些都是士文化道德观念在武术领域的体现。士的精神是对中国传统文化中理想人格的概括,它强调个人品德的修养、社会责任感、文化传承以及在面对困难时的坚韧不拔。在现代社会,这种精神是武术修炼所大力提倡和实践的。习武者需将“士”的思想和精神作为精神内核、行为准则、文化使命和社会责任,通过武德修养、哲学实践和技术精进,成为兼具技艺与品格的“士文化传承者”。这种融合不仅提升武术的价值与境界,也延续了中华文明的血脉,为现代社会文明进步提供了精神动力。春秋战国时期的士与封建专制下的士存在一定的差异。这些差异反映了中国古代社会结构和文化价值观的变化。士文化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载体,在两千多年封建专制下经历了复杂而深刻的变化。尽管封建专制对士人思想进行了严格控制,但士文化并未完全消亡。相反,士人在不同的历史时期,通过各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思想,推动社会文明进步。
士文化本质和精髓在于人讲立身之道,在于国论治国之道。其核心理念包括以天下为己任的使命感、独立人格和对“道”的追求。士人崇武尚德,崇尚正义与气节,推崇道与德的统一;重承诺、有气节、尊道义、讲仁义、知廉耻、行大义,有着独立的人格、自由的思想和以天下为己任的追求。这些特质共同构成了士这一群体独特而高贵的人格形象。武术代表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其精神内涵与民族气节紧密相连。士文化中主持正义、重气节、尚忠义等精神与武术文化结合,能够进一步塑造中华民族的精神内核,为社会文明进步提供道德支撑,并使之成为中华民族精神的永恒底色。武术训练通过的功法练习,培养习武者坚韧不拔的意志,这正是士文化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精神的实践体现。武术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要求,实质是士人“苦心智、劳筋骨”修行方式的延伸。士有主人翁意识,有张扬的个性,敢于维护正义,希望用知识经世致用、力挽狂澜。士文化与武术相结合,可以培养习武之人的社会担当精神。习武之人在修炼武术的过程中,不仅能够强身健体,还能受到士文化精神的熏陶,使之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和人生观,积极为社会的发展和进步贡献力量。现代社会尽管士的身份发生变化,但其“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责任感和信念始终未变。现代知识分子需继承士人“以天下为己任”的传统,同时超越传统士大夫的依附性,实现从“士”到现代公民的转型。士文化在中华文明传承发展史中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士的精神是中国武术文化最宝贵的精神支柱,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生命文化基因。弘扬中华武术精神,就是在传承士的精神,对于促进中国武术文化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通过武术实践强化士人精神的现代转化,使“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价值观在全民健身与民族文化传承中焕发新生。士文化哲学为武术的发展提供了理论指导,促使武术不断创新发展。随着时代的发展,武术吸收现代体育的理念和技术,提升竞技性和观赏性,也使武术精神文化内涵不断得到深化,但依然保留深厚的文化底蕴。士文化哲学中的开放性、包容性思想,使武术能够不断借鉴其他文化和技艺的精华,丰富自身内涵,发展出多种流派和风格,呈现百花齐放的局面。
三、多元文化思想融合的哲学基础
中华武术博大精深,有着极其深刻的思想内涵,它的一招一式无不蕴含着哲学的智慧。它所包含的哲学思想既是制敌制胜之道,又可成为我们的修身之道、处世之道。武术修炼遵循“天人合一”“阴阳相济”等哲学思想,通过身体实践实现个体与自然的和谐。武术的价值观、技击观、伦理观、武德观、文化观、教育观、体育观、发展观与士文化思想精神高度契合。武术强调“武德戒律”,如尊师重道、谦让含蓄,与士文化的“八德”(孝、悌、忠、信等)相呼应。士文化以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基本理想,而武术通过“内练精气神,外练筋骨皮”的实践路径,将这种哲学具象化。例如,文圣拳、太极拳、形意拳等内家拳术的阴阳辩证理论与士文化中“道与德统一”的哲学观形成呼应。士文化中的“知不可为而为之”殉道精神,与武术“止戈为武”“以弱胜强”“以静制动”等思想的战术智慧形成呼应,体现“柔中带刚、刚柔并济”“阴阳平衡”的辩证思维。士文化倡导“智信仁勇义”,这与武术的武德规范,互为表里,相得益彰。要求习武者以德驭技,严守武德戒律,避免沦为暴力工具。习武者需通过“以武载道、以武悟道”实现身心与自然的和谐统一。自佛教在西汉末年传入中国后,经过两千多年与儒、道文化的融合,形成了儒释道三教合一的文化,对中国思想文化的发展产生重要影响。士人以儒释道与三教合一思想调和政治与教化功能推动三教合一的制度化与生活化。三教合一强化士人“和合包容”的价值观,培养其“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处世态度。在一定意义上说,儒释道三教合一思想文化与士文化共同构成中国传统社会的基本精神操作系统,前者提供思想资源,后者完成社会实践转化。二者的互动既推动了中国文明的连续性发展,也为解决现代性困境提供了东方智慧。
士文化以道义为精神内核,以“道”为纲、以“德”为基的体系,昭示可以将士文化的道义、正义、气节等价值观与武道的和平、奋斗精神相融合,形成一种新的哲学理念,引导习武之人在追求武术技艺的同时,注重自身道德修养的提升,坚守道义信念,维护社会公正。士文化融合儒、道、墨等多元思想,形成“天人合一”“和而不同”的哲学观,塑造了士人独立人格与信仰和社会担当精神。武术在发展过程中吸收了不同民族、地域、宗教等多种文化元素,既是中华文明包容性的体现,也是武术生命力延续的关键。在构建武术哲学体系时,应进一步融合这些多元思想,使武术与士文化在哲学层面相互渗透、相互促进。例如,借鉴儒家的仁爱、礼仪思想,培养习武之人的道德修养和社会责任感;运用道家的阴阳平衡、自然无为思想,指导武术的练功方法和动作理念。士文化所蕴含的哲学思想、价值观等融入到武术文化中,丰富了武术的文化内涵,进一步使武术注入了高贵的灵魂,使武术不仅仅是一种技击术,更成为了一种承载着民族精神和文化价值的文化现象。士人阶层通过军事实践与哲学思考,将儒家的“仁义”、道家的“天人合一”、兵家的“兵法智慧”融入武术体系。该哲学体系以“道义”准则,整合武术的技击性、哲学性与士文化的道德性、社会性,形成“武以载道,士以弘道”的文化发展形态。其核心在于通过武术实践实现个体精神超越,通过士文化引导社会价值回归,最终构建兼具传统智慧与现代适应性的文化。士文化强调“道义为本”,将武术从单纯的攻防技术提升为“修身悟道”的载体。士文化哲学体系的引入可重构武术作为“道术合一”的国学地位,将武术从肢体技艺上升至“形而上之道”的文化系统。武术若失去士的精神,便会只剩空洞的技艺,唯有坚守这一根基,中国武术方能真正成为“民族精神的活态载体”。武术传承和发展为士文化哲学的传播提供了载体。人们通过学习武术,了解其中蕴含的儒释道等思想,促进了士文化哲学在现代社会的传承和弘扬。同时,武术在不同历史时期形式和内涵的演变,也丰富了士文化哲学的实践内容,使其在现代社会中具有更强的生命力和影响力。
武术与士文化都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两者结合的哲学体系能够促进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发展。这种结合可以让人们更好地理解和领悟传统文化的精髓,增强民族文化自信心、认同感和自豪感,为当代中国构建文化自信提供重要源泉。它们的结合进一步丰富了中国武术文化内涵,是对中国武术文化发展做出的重大贡献。武术与士文化的关系是中华文明“知行合一”传统的立体呈现。武术作为实践载体,需以“止戈为武”的和平理想和“自强不息”的奋斗哲学为内核,将技击性升华为精神超越。从先秦士人的佩剑风尚到当代武术的全球化传播,两者虽跨越千年时空且表现形式各异,但文化内核始终延续着东方哲学对身份认同、精神境界的追求,形成了“形散神聚”的共生关系。这种文化纽带的存续,既为传统精神提供了实践载体,也为现代社会的价值重构提供了历史参照。将中国士的思想文化和精神纳入武术修炼与文化建设之中,为中华武术熔铸了高贵的品质、精神、思想和灵魂,这是现代武学理论建设的一大思想突破,有利于武术文化在传承中创新发展。士文化历经数千年演变形成独特精神体系,其道义哲学体系与武术文化融合,能让武术文化更具深度和内涵,也能让士文化在新的载体中得到更好传承。构建武术与士文化结合的哲学体系需以传统哲学思想为根基,融合士文化的道德追求与武术的实践精神,形成兼具修身、治国、平天下内涵的理论框架。士文化倡导的止戈为武的和平观、万物并育生态观,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东方智慧。在当代复兴士的精神不仅是武术文化继承的需要,更是民族文化复兴的关键需要。士文化所倡导的独立人格、社会担当、道义精神等,对于培养当代人的道德品质、社会责任感和爱国情怀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同时,士文化中强调的文武兼修、以天下为己任的精神,有助于促进个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的和谐进步。士文化通过塑造中国人的精神特质,深刻影响了中国国民性格的形成。尽管历史变迁导致士阶层的消亡,但其核心价值仍以隐性方式存在于现代中国人的精神世界中。士文化作为中华文明的核心基因,在振兴中华民族进程中具有不可替代的精神引领作用,其精神内独立人格、家国情怀、道德理想,将成为推动民族复兴的永恒动力。士文化对武术文化形成了深刻的内在影响与价值重构,通过塑造中国人的道德准则、人格理想与社会责任感,使武术从单纯的搏击技术升华为承载民族精神的文化符号。
四、从个体到社会的升华的实践路径
士文化是中华文明的精神脊梁,其核心在于以道义联结个人修养、社会秩序与天道理想。“士志于道”与武术的关系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精神追求与身体实践的深度融合。强调士以“道”为最高追求,以"天道"为精神凭藉,将个体生命升华为文明共同体的价值追求,如《周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辩证智慧。即使士人自身的发展与社会的文明发展联系起来,通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实现社会理想。这种思想要求士人需恪守“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八德”的道德品质和“士不可以不弘毅”的担当精神,展现了中华文明“尚武而不黩武”的智慧。道家“道法自然”“返璞归真”“复归于无极”思想融入武术修炼中,强调通过身体训练达到精神超脱,如文圣拳“天人合一”整体观、太极拳的阴阳平衡、形意拳的动静结合等。这种内外兼修的实践路径,与“士志于道”的哲学追求高度一致。武术修炼不仅是技艺的提升,更是通过“内外兼修”实现道德境界的升华。武术磨砺习武者的意志,锻造坚韧不拔的优秀品质和人格,是培养士精神和品质的重要途径。通过武术的学习和实践,人们可以培养出勇敢、坚毅等品质,这些品质也是士所应具备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责任感及信念始终贯穿于士文化之中。士有强烈的以天下为己任的责任感和主人翁意识,有安贫乐道、不失节操“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精神。士能够在贫困的环境中坚守自己的道德准则和理想信念,在逆境中坚守尊严与气节,不被物质利益和权势的诱与胁迫。“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揭示了士的风范与精神内核。有知识者未必就是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四目咸备方可称士”。这体现了士文化强调个人修养与社会责任的统一。士人不仅注重自身品德的修养,还将目光投向家庭、国家和天下,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为社会做出贡献。习武者以士的思想精神为最高准则,体现了武术文化与中国传统伦理的深度融合。它既是中国武术文化的思想源泉,也为现代社会的道德重建与文化自信提供了历史参照。
士文化强调“以天下为己任”,而武术在历史上常成为保家卫国的手段。例如,明代抗倭名将俞大猷将少林棍法改良为军用武艺,体现了武术从个人技击向集体责任的转化。这种“武以载道”的特性,使武术成为士人践行家国情怀的具象工具。士文化从修身到治国的实践体系为践行”道统“提供了实践路径,武术实践活动不仅是身体技艺的传承,更是士文化基因的延续。构建武术与士文化哲学体系时,要将理论与实践紧密结合。一方面,通过武术的训练和实践,让人们在身体力行中体会士文化的精神内涵,如培养坚韧不拔的意志、团结协作的精神等;另一方面,用士文化的理论指导武术实践,规范武术行为,提升武术的文化品位和社会价值。士文化强调以天下为己任的责任感与担当意识,武术文化在现代社会发挥着健身、防身、修身等多重价值和功能。二者结合的哲学体系能引导人们将个人修养与社会责任统一。以道义为纽带连接个人、社会与自然,促进社会和谐发展,体现社会公正。武术精神与士文化精神内核高度契合,弘扬武术精神本质上是传承中华文明中“士”的价值追求。每一位习武者都应该成为士文化的忠实追随者与践行者,致力于道的传承与发展,让中国武术赋予崇高的精神、思想和灵魂。从修身到治国的实践体系是士文化践行道统的路径,而武术也具有培养人格和传承中华文化的功能。可以构建一套将武术训练与士文化精神实践相结合的体系,例如通过武术训练培养习武之人的毅力、勇气和团队合作精神,同时引导他们将这些品质运用到日常生活和社会活动中,践行士文化的担当精神。纵观中国几千年文明史,无数士人怀着治国安邦、造福万民的雄心壮志奔走呼号,践行自己的理想与抱负,甚至不惜付出毕生心血与生命。他们宁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斗争精神鼓舞着中国人民,成为世人立身处事的榜样和人生远大追求的典范。精神追求自古以来是中国古代士人阶层的核心需求,孔子提出“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强调通过礼乐教化提升人格。士人精神追求的本质是通过个体道德完善与社会实践,实现社会价值与文化传承的统一。通过武术的学习和实践,人们可以培养良好的品德和生活习惯,深入了解和传承士文化哲学。武术训练要求习武者有无所畏惧的胆略、无坚不摧的信心、超越生死的勇气,同时又要有严格的武德约束,这与士文化中修身养性、追求精神境界的理念相契合。高境界的武术超越术的阶段,以术载道、以术悟道,体现了士文化中对“道”的追求和探索。士文化对精神领域的改造本质是“以文化人”的过程,其核心在于构建超越时空的精神高度。守护华夏文明,筑牢文化根基。在当代多元文化碰撞中,既需守护“士不可不弘毅”的传统内核,也要创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的转化机制,从而实现中华文明进步与发展。
士人具有强烈的危机感和历史责任感,这种精神特质是“弘道”思想塑造的结果,体现了个人命运与国家兴衰密切联系的价值观。士阶层重视文化知识的学习和传承,通过著书立说、教育讲学等方式,将中国传统文化传承下来。儒家、道家、墨家等学派的思想和学说,都是通过士人的传承和发扬才得以流传至今,成为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历史上著名之士如老子、庄子、孔子、墨子等诸子百家都是士的典范代表。从历史角度看,士阶层是社会变革的推动者。在不同历史时期,士人积极参与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变革,提出各种思想和主张,为社会的发展和进步提供了动力。士文化是中华文明中“崇文尚武”的集中体现,其“家国情怀”与武术的“自强不息”相结合,可培养公民的担当意识与社会责任感。历史证明,只有文治与武功协调发展,才能实现民族的长久兴盛。士文化这种跨越千年的精神传承,既是中华文明绵延不绝的密码,也是推动民族复兴的核心动力。士文化的复兴不仅是文化工程,更是民族复兴的精神基石,需从教育、社会价值观重塑入手,使道义精神重新成为民族复兴的内驱力。武术精神与士文化的深度融合,既是对“刚健有为、厚德载物”民族基因的激活,也是应对现代性精神危机的重要文化资源。两者的共生关系提示我们,新时代弘扬武术精神,需在技术传承中注入士文化的思想深度,使其成为塑造国民品格、增强文化自信的核心路径。
五、民族精神的重构与现代社会价值
士文化是中华民族精神内核的重要组成部分,贯穿中华文明数千年发展历程,其核心是追求道义、独立人格与家国担当。士文化体现了中华民族特有的思想境界与精神品格,影响了中华民族的价值取向和精神追求,成为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它塑造了中华民族的性格,如崇文尚武、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等品质,对后世社会发展产生深远影响。至今仍是民族精神的核心。士文化蕴含的“道义哲学”“家国情怀”是中华文明的核心基因,可为全球化时代的文化认同提供根基。当代需复兴士文化中的独立人格、以天下以己任、重义轻利、诚实守信、忠恕之心、舍生取义、恒心与毅力、社会责任感等品质与殉道精神,以应对物质主义对精神价值的冲击。在武术教育中融入士文化的内容,编写相关的教材和课程,让习武之人在学习武术的过程中了解和领悟士文化的精神内涵。同时,通过举办讲座、研讨会等活动,加强对武术与士文化结合的哲学体系的研究和传播,培养更多具有士文化精神的武术人才。鼓励学术界开展对武术与士文化结合哲学体系的研究,深入探讨其理论基础、发展规律和实践应用。通过学术交流和研讨,不断完善和丰富这一哲学体系,为其发展提供理论支持和智力保障。当代对士文化的复兴,是武术文化发展的重大责任和历史使命。如武术精神中“自强不息”“尚武崇德”的倡导,通过武术重塑国人阳刚之气与责任意识,应对现代社会的人格异化问题。复兴士文化并非复古,而是通过士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将其融入现代社会的价值构建中,为人类文明提供东方智慧。
武术与士文化的关系体现了中华文明中“文武并济”的深层精神追求。士文化提供精神内核,武术成为实践载体。士人精神追求包含对文化命脉的守护与创新。现代武术文化传承迫切需要传统文化中士文化的复兴,国家和民族需要士之德操、思想、情怀与精神的回归。士文化所包含的高尚道德、独立人格等元素,能够为武术文化的传承和发展提供精神支撑,使武术文化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活力。士文化蕴含的”天下为公”“和而不同”等理念,是构建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的根基。中华民族的士文化是贯穿五千年文明的精神内核,其本质是知识阶层的道德担当与文化使命感。若失去士文化,将是对民族精神根基的瓦解、发展动力的衰竭与社会治理结构的退化,社会可能陷入急功近利、道德无底线的恶性循环。守护士文化不仅是文化传承问题,更是关系民族存续的战略命题。士文化具有抗争与批判精神,这种精神是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激励着全体中华儿女为了国家的繁荣富强和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团结奋斗。在国际竞争日益激烈的今天,士文化抗争精神能够激发民族凝聚力和向心力,使我们在面对外部压力和挑战时,保持坚定的信念和不屈的斗志,维护国家的主权和尊严。
士文化“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担当精神,深刻塑造了中华民族的精神脊梁,影响着中国国民性格的形成与演变。士人作为传统文化的传播者,将人格与精神自由的追求、“仁义礼智信”等价值观融入社会伦理,塑造了中国人重视集体利益、强调道德自律的传统。士文化中的尚武精神、独立人格可纠正”重文轻武“的文化偏差,为现代社会健身发展提供道德支撑与创新动力。武术与士文化的结合,可为当代社会提供“重气节、尚忠义”的精神资源。士文化作为中华文明的核心精神传统,其对社会精神领域的改造作用贯穿历史,并在当代持续发挥价值。尚武精神既是中华民族崛起的标志,也是推动复兴的持续动力。其核心在于激发民族血性、凝聚集体意志,并在新时代与和平发展、科技创新等价值融合。未来需进一步通过文化传承、教育实践和国际交流,使尚武精神成为民族复兴进程中的精神火炬。武术作为中华文化名片,让更多人了解武术所蕴含的追求正义与责任担当意识,展现中国人为促进世界文化交流与融合的担当精神,通过士文化的精神内核增强国际认同。提倡士文化不仅有助于传承和发扬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还能够在新时代背景下为社会提供精神指引和道德支撑,对于中华文明进步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士文化作为中华民族的精神基因,仍是当代社会重建价值共识的关键。构建武术与士文化结合的哲学体系,对中华文明的传承与创新具有深远意义。
2025年5月11日,农历四月十四乙巳年。
作者简介:卢飞宏,原名卢绪波,字翰林,号浮来居士,别号东方飞宏,东海卢氏,飞宏子,中华文圣拳全国总会副会长、秘书长,非遗武术文圣拳第九世代表性传承人,中国当代武术名家,中国民间宗教武学的开拓者和奠基者,世界华人运动会中国山东分会济宁分会副主席,中国儒释道三教合一思想和文化研究专家,山东省青少年非遗武术教育研究中心研发专家,吉林省武术科普专业委员会高级顾问。《文圣拳武学三部曲》编者,即第一部《圣拳经典》(作者:卢飞宏、张丽光),第二部《文圣论道》,第三部《大道之行》(上、下册)等约300余万字的武学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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